三月,空气中氤氲着春天的气息。校园里春意盎然:红是正红,绿是翠绿,黄是明黄。花骨朵儿争相初生,小草随风长成行,柳树抽出新芽。一切显得急促而奔放。北方的春天不似南方,欲说还羞,有一种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的味道。
看到这里,我不禁想起了老家威海的春天。那里的田野,一眼无边,广褒开阔,油绿的麦苗、明黄的油菜花交相呼应,阡陌编织,美成了一幅泼墨的中国画。
春天,奶奶家院子里种的香椿发芽了,我总会摘下香椿芽嚷着要奶奶做香椿芽炒鸡蛋。奶奶最爱看到我和爷爷争着端菜,然后吃得满面红光的兴奋模样。姥姥家门口的无花果树也散发着我最爱的清香味,还记得有一年我爬树摘叶子捅了马蜂窝,嘴还被蛰了大包,关于春天的美好记忆真的很多,我喜欢去野草地里拔荠菜包荠菜团子,去山上拿着小铲子挖蚂蚁菜留着凉拌吃,还喜欢趁着封海前吃一顿顿海鲜大餐……
一提到春天,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树玉兰花。奶奶家门前和后院各有一颗玉兰树,由于长的位置不同,它们吸收的阳光不同,导致开花的时间差了许多。门前的玉兰开起来特别好看,一片紫一片白,围成一圈。玉兰花向上开放,紫白相间的花瓣随意地落在绿色的草地上,光秃秃的树枝马上又开始冒新芽、长绿叶。等到这美景消失,仍不见后院的那一树开花。我有点等不急了,问爸爸那颗玉兰树是不是已经枯了,爸爸看出了我的焦急,指了指后院说:“你记不记得去年这里的景象?杏花开得郁郁葱葱,但是海棠却满是光秃秃的虬枝,当时它不是不开花,只是花期未到。”我愣愣地听着爸爸讲花,感觉云里雾里。父亲见我没领会,继续说:“人和花一样,都拥有自己的花期,或早或晚,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时区和进程,也都会有自己的灿烂和美丽。即便此刻黯淡,谁又能保证你未来不会在其他领域、在另外的时间里闪闪发光呢?”
父亲的那番话对那时的我而言确实有些难以理解,现在品品却是大有一番道理。去年10月,一个哥哥的朋友圈“蹦”到了我的眼前:“保研成功啦!”紧接着,被保研的那些师哥师姐们陆续在朋友圈里公布了好消息,大半个朋友圈都在欢呼雀跃。第二天,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个博主的文章,她仍在考研的书海之中挣扎:“保研的人们在过去的三年里上课从不迟到,认真回答问题,期中期末考试更是熬夜复习,把图书馆当成自己的家,这是属于他们的花期。”保研成功的师哥师姐们顺利上岸,并不影响努力考研的学生的花期慢慢到来。
我从小时起就敬佩澳大利亚的演说家尼克·胡哲,他天生患有海豚病,没有四肢,只有一个被他戏称为“小鸡腿”的“脚”。周围的人从他小时候起就一直否定他,认为尼克不能成大器。他在这种消极的氛围里长大,看着周围的人在学业、事业上领先于他,他们有的人去海外留学,有的人开始创业,还有的人顺利晋升为总经理……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感到焦虑、否定自己,而是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,不断坚持自己的学业,还在课余时间学了骑马、游泳这样的“高难度”运动,在他的努力下,还收获了双博士学位。现在的他成为了一名演说家,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告诉大家,我们应该顺着自己的路按部就班地走,不必在意别人如何,总会迎来自己绽放的那一天。
不是所有的鲜花,都盛开在春天;不是所有的河流,都流向大海;鲜花盛开在四季,河流流向四面八方,只要热爱,山海皆可平,无处不是风景。有人花三分钟泡面,追求一顿快餐;有人却选择用三个小时去煲汤,追求健康养生。选择因人而异,但他们大多数不会后悔,因为那是自己的选择,是属于自己的花期。
不同时区的时差有别,那是道法使然,没有快慢之分。我们不必为现在稍落后于别人着急,也不必焦虑别人比我们提前成功,更不必给自己莫须有的压力。花期自会到来,我们要慢慢等待。每个人的花期不同,倘若累了的话,不妨停下来欣赏一下身边的风景,成长自然会发生。(邓羽晴 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