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见证了今年的第一抹纯白。在今天,在傍晚,月色很温柔,然而雪却不是。
今晚的雪很大,雪和风鏖战着,打着转地往下落,路面上、行人的衣领袖口里,全是盐粒一样的雪,飘飘转转,凉了一整个傍晚,用鹅毛般的大雪来形容,似乎也没那么贴切。今晚的雪没那么轻,而是和冰交融在一起,像极了夏天吃的冰沙。这大概是秋雨不舍,想给路上的行人留下最后一点点痕迹;大概是初雪来得太急,想早早地来,一股脑地把“库存”全部投放到这个城市,又或许不只是这个城市,而是整个美丽的北国。
今晚的夜很凉,风急了,雪也是。突如其来的寒潮,让整个城市的行人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。我也是,这厚厚的、温暖的,感觉好像被拥进了怀抱一样的棉衣,让我在这个寒冷的陌生城市,蓦地感受到了家的气息。我伸开双手,想要接住一片雪花,但失败了。只在指尖捻住了一抹寒意,我知道,那是雪的温度。有点凉,指尖红了,有点暖,心里热乎乎的。其实,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,我想在这个有点冷的夜晚,抛去那些快乐或忧愁,只是单纯地和风雪相拥。
今晚的月色很美,月色和雪色,是一抹干净的纯色。月光柔柔地笼罩着整个城市,它和雪花一同散落,干净得不染一丝纤尘。夜晚本来就是很美的,飘着雪花漫天的夜晚就更美了,如果可以,我想定格这一瞬间,悄悄告诉时间:今晚可以暂停营业了,就让这份美好变得永恒吧。月色和雪色缠绵着,那满眼的纯白,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无瑕,或许我可以在这美丽的夜晚多停留,感受这静谧又涌动的夜的温度,把这一幕深深地留在脑海中,然后把月色和雪色偷偷装进口袋,伴着它们入睡……也许,我可以回溯那最初的梦想;也许,我还能得到一个纯白的梦。
今晚的路很滑,行人慢了,雪也漫着。你看,到处都是雪,走的人多了,它就变得实了,滑滑的,一不留神,就会出洋相。初雪的夜晚,这个城市的节奏不得不慢了下来,一步步走着,一个脚印,一个脚印地向前。雪花抓住这个机会,悄悄地飘进了行人衣领、伞里,只待了一瞬,便不见了。我就在其中,小心翼翼地走着,拿着把白色的伞,和雪花结伴同行。
有时候脚步停了,是要看这雪花漫漫地飘着,感受它们的散落,与其冒着滑倒的“风险”接着前行,倒不如就不走了,看看这天,迎着这风,聆听一下雪的声音,将自己也融入这美丽的风景之中,这时候感觉世界到处都是美好,独自走在路上也并不会感到孤单,自有雪花落在你的肩上,风轻轻拍着你的手,和你一起走。渐渐地,行人的脚步慢了,思绪也慢了,慢慢的,漫漫的……
我张开双臂,轻轻地拥风雪入怀,凉凉的,它纯情而洁白。我要把这满眼的纯白放进梦里,这抹清凉卷在被子里,此刻的美好留在心里。
今晚月色如水,雪漫漫。 (魏明月/文)